原標題:《敦煌:千年飛天舞》——文化傳承的理想追尋

敦煌莫高窟 張曉亮
梁波 趙一萍
近年來,以“敦煌”為核心的絲路文學創作蔚為大觀,其中尤以歷史題材居多,或回溯民族文化發展歷程,或以絲路為背景鋪陳傳奇,大體仍屬面向過去、回望歷史的寫作。作家王熠(筆名冰天躍馬行)的長篇小說《敦煌:千年飛天舞》則立足當下、面向未來,通過一群當代青年的成長故事,歌頌了新時代的奮斗精神,多維度地探討了今天應該如何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為絲路文學寫作注入了鮮活的時代氣息。
一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之文學。這不只是簡單地指向文體的形式更迭,更多的是表明文學為時代的產物,要書寫時代故事,反映時代精神,以新形式照見新經驗。當《敦煌:千年飛天舞》以“敦煌”二字命題,便已自覺將敦煌藝術這一民族文化的瑰寶作為蘊藉和創生文學故事的源泉。作者選擇了以表現新時代敦煌文化的命運與前途作為自己寫作的要旨,這是時代發展的要求使然,也是文學創作主體對時代的主動呼應。
“敦,大也;煌,盛也。”回望歷史,在一段時期內,敦煌文化藝術多以保護性傳承為主。而今天,面對這一豐厚的歷史文化遺產,正如作者所言,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向開放包容的創新式保護,特別是借助迭代升級的數字化技術讓傳統文化重新綻放青春活力,已成為當代網絡作家共同的文化使命。這一文化使命,根植于中國經濟發展、人民生活和科技水平的沃土,既是文化自信的自然生發,也是講好時代故事的應有之義。它呼喚創作者從當下出發,以全球化、數字化的全新視角去發掘和表現敦煌文化,向世界展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現代生命力和影響力。
《敦煌:千年飛天舞》以多位主人公受敦煌文化感召,萌生并執著追尋夢想的成長歷程為主線,從文化發掘、精神傳承與現代轉化等多個維度,深入探討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當代的傳承路徑與創新表達。在敦煌文化研究保護中心工作的王安之,從小團隊的單打獨斗到網友的群策群力,從物理修復到數字化重生,終于使精美的壁畫歷經千年,重煥光彩。因對飛天舞蹈的熱愛,夏邑放棄大城市的優渥生活從上海來到敦煌,甘心做一名教師,在教授學生飛天舞蹈的過程中,潛心研究,使那些壁畫上的翩翩舞姿走向現實舞臺,努力開創獨一無二的敦煌舞派。放棄了繼承龐大家業的鄭旭,執著于對“敦煌元宇宙”的立體開發,從影視網游到度假樂園,讓敦煌文化全面開花。還有駐村第一書記凌杰,在傳承發揚敦煌文化的同時,始終不忘山鄉巨變與鄉村振興的重任,努力實現文化傳承和經濟發展的雙贏。《敦煌:千年飛天舞》將文化傳承融入個體生命的理想追尋與抉擇中,彰顯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創新中煥發現代活力的無限可能,更透射出創作主體的文學自覺與時代責任之間的內在共鳴。
二
青年群體的追求、困惑與成長,始終是折射社會變遷、照見時代精神的一面鏡子。《敦煌:千年飛天舞》講述的正是這樣一個關于青年的故事。在小說人物身上可以看到當代青年所共有的特性。
然而,在小說中,卻有一根巨大的精神梁柱穩穩地矗立在那里,支撐起整部作品的價值穹頂。這根梁柱就是敦煌文化歷經千年而熠熠生輝的堅韌與不朽;是常書鴻、段文杰、樊錦詩等一代代敦煌守護者用生命和青春踐行的奉獻創新精神;更是作為中華文明瑰寶的敦煌所蘊藉、涵泳的人文信念。正是在這樣的精神信念的深刻砥礪下,小說中的主人公們完成了他們人生的蛻變與成長。王安之一度因修復壁畫遇阻以及生活中的瑣屑而患得患失,但最終從封閉的書齋走向廣闊的文化市場;夏邑由于女兒的意外受傷,一度非常自責,并對自己來到敦煌產生深深的自我懷疑,但在敦煌莫高窟壁畫的舞蹈中,她領悟到自己人生的價值和使命;鄭旭曾深陷家族企業的權力紛爭,遠走敦煌只是一種無奈的選擇,然而在敦煌,他逐漸成長為一名具有宏闊視野的文化傳承者;而凌杰從上海到敦煌時,經歷了感情和事業的雙重失落,但在與村民的共同生活中、在帶領村民致富的路上,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在這片熱土上,正是敦煌和敦煌文化接納、涵養和淬煉了這樣一群青年,他們從迷茫走向堅定、從猶豫不決走向義無反顧、從小我走向大我,真正完成了自我生命的升華。小說為讀者提供了一種逆向思考,那就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只是敦煌文化需要青年的傳承,而更多的是青年需要從敦煌和敦煌文化中汲取自我成長的精神力量。
三
《敦煌:千年飛天舞》最初發表于網絡平臺,定位為網絡文學,后又發表在《中國作家》雜志上,是網絡文學作品在主流文學雜志以非連載方式全文刊發。這一發表軌跡正好說明《敦煌:千年飛天舞》其獨特的文學價值,也折射出當下網絡文學與純文學交融共生的發展趨勢。
網絡文學在最初的發展進程中,為爭取市場,往往局限于玄幻、穿越、重生等類型化寫作,過度強調情節的曲折與閱讀爽感,而在思想深度和文學性上有所欠缺。而近年來隨著網絡文學現實主義題材的蓬勃興起,很多網絡文學作品開始在題材選擇、敘事文體和思想內涵上有了更為自覺的美學追求,探索既符合網絡媒介特質,又能深刻表達現實的創新性寫作樣態。在《敦煌:千年飛天舞》中就可以看到作者的努力。因從網絡文學中破土而出,這部作品天然帶有網絡文學以讀者為中心,鮮活、接地氣的特點。作品充分考慮到網絡讀者的閱讀習慣,采用了通俗易懂、極具網感的語言和緊湊的情節設置,以吸引讀者的注意力;作品中融入了個人成長、職場人生、當代商戰、青春言情和世家紛爭等網絡文學常見元素,使得整部小說跌宕起伏,具有極強的可讀性。
但作品并沒有因網絡文學元素的融入而削弱現實的厚重感,在對敦煌文化的深度解析、西北生活現場的真實還原,以及人性刻畫的復雜立體等方面,小說都有著值得反復咀嚼的文學厚度。如小說中鄭巖這一反派人物,他對父親以及弟弟鄭旭的恨,并非來自對財富的覬覦,而是母親在這個家族所遭受的不公待遇,這一設定就超越了一些網絡文學中常見的善惡分明的臉譜化塑造,使人物變得真實可信。《敦煌:千年飛天舞》對網絡文學與純文學交融的積極探索,表明文學中通俗與深刻具有巨大的融通空間,這一實踐也預示著從網絡文學中創生出新經典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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