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鶴續鳧 | 一廂情愿，往往事與愿違

　　【說古道今】

　　《莊子·駢拇》：“彼正正者，不失其性命之情。故合者不為駢，而枝者不為跂；長者不為有余，短者不為不足。是故鳧（fú）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故性長非所斷，性短非所續，無所去憂也。”意思是，那所謂的至理正道，就是不違反事物天性的真情。所以說，合在一塊的不算是并生，而旁出枝生的不算是多余；長的不算是多余，短的不算是不足。因此，野鴨的腿雖然很短，續上一段就成為憂患；野鶴的腿雖然很長，截去一段就會成為悲劇。所以，原本就很長的，是不可以隨意截短的；原本就很短的，也是不可以隨意續長的，這樣就沒有什么可憂慮的了。

　　后世即將“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縮寫為“斷鶴續鳧”，用以譏諷那些憑著自己的想象，不按規律辦事的主觀主義者。明末清初詩人陳子升《短歌行》：“斷鶴續鳧，云胡短長。”也用來批評那些不顧事物自身規律，過分追求整齊劃一的形式主義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卑唐》：“至于有唐，雖設書學，士大夫講之尤甚。然纘承陳隋之余，綴其遺緒之一二，不復能變，專講結構，幾若算子。截鶴續鳧，整齊過甚。”

　　唐代著名學者成玄英《莊子疏》對“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還有另一種解釋：“自然之理，亭毒眾形，雖復修短不同，而形體各足稱事，咸得逍遙。而惑者方欲截鶴之長續鳧之短以為齊，深乖造化，違失本性，所以憂悲。”亭毒者，養育也。梁啟超《中國道德之大廈》中“凡一事物之成立也，必有其體段，斷鶴續鳧，則兩生俱戕”即用此意。想成就雙方，結果害了一對，豈不悲哉！

　　鳧腿短，鶴腿長；鳧之為鳧，鶴之為鶴，本來就是那樣。將鳧腿續長，鶴腿截短，那就會鳧將不鳧，鶴將不鶴。不同的事物，不同的事情，都有其自身特點和規律，如果僅憑個人喜好，肆意干涉，則無異于斷鶴續鳧。一廂情愿，往往事與愿違；自以為是，常常顛倒是非。

　　（尚之）

　　【草木清芬】

　　名稱：芫花

　　分布：隴南、天水、蘭州

　　簡介：芫花，落葉灌木。花期3-5月，果期6-7月，可栽培作觀賞植物。花蕾及根藥用，有消水腫及祛痰之效。全株可作農藥。莖皮纖維柔韌，可作造紙和人造棉原料。

　　（植物資料由西北師范大學白增福、陳學林提供）